怜婼儿

花鱼兄弟回到十九年前(二)

江枫夫妇带着花鱼兄弟俩来到江府,之前因江府遣散了不少的家仆和婢女,所以,现在江府就只有江枫夫妇和管家一家四口,再加上江琴拢共才七个人。

在江琴看到花鱼兄弟二人的容貌时,一下愣住了,很快就又恢复了神色,但微微转了几下的眼神,还是教花鱼兄弟注意到了,自他们第一眼见到江琴时就一直注意着他,

只是江琴一直没什么举动。花鱼二人也一时拿他没办法。

来江府已经有些时日了,而江枫夫妇却并没有要打探他们来意的念头,这倒让花鱼二人有些意外,不过不问也好,反正他们也说不清。

这日花鱼在房里对弈。

“花无缺,你现在的棋艺,我要赢你还真不能掉以轻心了。”

“那当然,此前输给你,皆因我从小都是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缘故,现在我们俩时常对弈,自然不会再一直输给你。”花无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得意的小表情。

和小鱼儿在一起久了,不,跟确切的说,和小鱼儿在一起时,花无缺的面部表情也是最丰富的。

“无缺,小鱼儿,”月奴特意带了些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来到他们的房门外,

“江夫人,你怀着孩子怎么自己拿着糕点过来了,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花无缺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糕点盒,本想扶她,但想到自己对她而言只是外人,此举若是让别人看到,多半会说些闲话,有损母亲清白。

小鱼儿就没有花无缺想得多,见花无缺犹豫的模样,又怎会不知道他的纠结。可他向来不拘小节,这些事对他来说就不会想这么多,何况,诺大的府邸加上他们两个才不到十人。

“是啊,哪怕你因我们两个有个不舒服,江公子还不恨死我们俩了。”小鱼儿扶着月奴进屋坐下。

在小鱼儿,甚至花无缺的心里,江枫爱妻子远远多余爱孩子,不然,当年月奴死后,江枫也就跟着殉情自杀,当时的脑海中只有妻子,完全忘了他还有两个儿子。

不过,花鱼这此并没有埋怨之意,父亲更爱母亲,这也是无可厚非,理所应当的,毕竟父母是两情相悦,他们只是顺其自然的惊喜。

由旁人口中听到丈夫对自己的在乎,月奴更是笑容满面。

她有了一位爱她,惜她的丈夫,几个月后还有待出世的孩子,若是能逃的过移花宫的都追杀,她的人生就已经美满。

“你们俩个尝尝看我做的糕点,”

小鱼儿和花无缺一样都不太喜欢吃甜食,但这是母亲为他们做的,即便他们不喜欢吃,但还是拿了一块来吃,尤其是小鱼儿更是第一次觉得原来糕点这么好吃,更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你们跟玉郎一样都不喜欢吃甜食吧!”刚才花鱼对于糕点一霎那的犹豫,让月奴看在了眼里,

“不过,江夫人你做的糕点是真的很好吃,让我忍不住多吃了两块。”小鱼儿啧啧称赞,还像个孩子一样舔了下手指残留着的糕点味。

“其实我也很久没做糕点了,玉郎也不爱吃甜食又怕我累着,手艺都生疏了不少。”

这些日子花鱼二人虽一直暗中观察着江琴,可能是江琴已经知道了花鱼对他的暗中观察,所以早已防备,至今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虽然江琴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有些事花鱼觉得还是得提早安排一下。

这时候的邀月还在闭关当中,必须要趁她出关得知江枫月奴私奔之前,要先找到燕南天,有燕南天在,江枫夫妇的结局也就不至于最后双双自杀了。

“你们说什么?江琴会出卖我?”江枫惊见骇闻,可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不可能啊!我们俩一起长大,相处了十年,他不是这样的人。”

小鱼儿将当日在龟山上江别鹤说起自己身世的那一段往事告诉了江枫,并让他现在尽快传信给燕南天,有他在就不用怕移花宫了。

听到小鱼儿提到燕南天,又提到移花宫,还对他们身边的事了解的如此详细,这不禁让江枫有了几分的怀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跟我和月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知道我们这么多事?”

“若是我说,我和花无缺就是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信吗?”小鱼儿也不想再隐瞒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在邀月出关之前,先找到燕南天。

江枫和月奴听了小鱼儿的话都不由得一征,但又都很快了恢复了深情,倒没有小鱼儿想象中的那样目定口呆,惊讶,震惊。

“也难怪你们不信,我和小鱼儿刚到这里时,我们也不敢相信,我们能回到过去。”看到江枫夫妇二人的反应,花无缺也并不觉得奇怪,“我向两位讲个故事吧!十八年前……,”

花无缺将十八年从江枫夫妇惨死,兄弟二人分开,再到长大后花无缺奉命出宫追杀小鱼儿中,两人结下深厚的友情,最后龟山决斗两人的身世真相大白都一一道来。

花无缺不会讲故事,说的或许没有茶楼里说书先生那么的娓娓动听,扣人心弦,但江枫夫妇二人听完似乎在沉浸在这个故事之中,

或许是想象到花鱼兄弟,这二人从仇敌到朋友,到最后又不得不被逼着决斗,这当中的纠结和矛盾,月奴一时激动,肚子传来阵阵的痛感,想来是动了胎气,母子连心的三人,月奴动了胎气,花鱼二人突然感觉头痛欲裂的不舒服,看到这儿,虽然不敢相信,江枫还是不得不信了。

好在小鱼儿跟随在万春流身边也学了不少医术,开个方子还不算难事。

服下了小鱼儿开的药,月奴的脸色才从之前的苍白恢复了些红润。花鱼的头痛感才渐渐消失。

“这么说,江琴就是你们后来说的江别鹤,我视他如自己的兄弟,他竟然会出卖我,还害的燕大哥在恶人谷做了十八年的活死人。”听完花鱼的话,江枫想起江琴平时一直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的伺候他,没想到他的真实面目竟是这么阴狠,卑鄙的人。有些痛心疾首。

“他本就擅长伪装,他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一副仁义无双的大侠面目。看走眼也不足为奇,”说着小鱼儿拍了下花无缺的肩,调侃道,“当初我们缺心眼的无缺公子不也信了江别鹤,被他几句挑唆就要杀我的吗?”

“……我,”花无缺没想到小鱼儿会拿出双狮镖局那次来说,一时窘迫竟无言以对。那次虽是小鱼儿故意出言激怒他,但也是因为江别鹤在一旁煽风点火,才差点……,“哪次是我……,”

“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江别鹤能在短短的十八年的时间,成为江湖上人人都敬仰,歌功颂德的江南大侠,背后一定做了不少事,谁会想到他就是昔日出卖主子的江琴呢!”

“对不起!”

月奴听完了花鱼的那个故事,脑海中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他们成长的经历。

小鱼儿一身的疤痕看的月奴胆战心惊,一条疤痕等于经历了一次的生死,那他十八年在恶人谷里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

月奴曾是邀月的贴身侍婢,非常了解邀月的为人,她狠到可以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下手,无缺从小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他又被罚了多少次?被罚的方式,她完全都是可以想象的到的,再加上她又那么爱江枫,就会有多恨无缺。

想到这,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又望了望花鱼,简直心如刀绞的痛着。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和玉郎,让你们受了那么多苦,”

“娘,我叫现在的你娘,好像把你叫老了,”现在月奴不过双十年华,而花鱼现在不过比她和江枫的年纪小了一两岁,喊爹娘真的有些叫不出口,小鱼儿灵机一闪,“不如我就叫你们漂亮娘亲和美人爹爹好了。”这么一叫至少不会把他们叫老了。

小鱼儿本想叫江枫祸水爹爹的,毕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谁说只有红颜能祸水的,蓝颜祸起水了,也丝毫不输于红颜,不过,当着江枫的面还是换了个称呼。

“漂亮娘,你不用道歉,都是邀月爱的太极端了。由爱生恨,感情和恩情本来就是两码事。再说了,我和花无缺现在不是兄弟相认,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了么。”

“小鱼儿,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出于双生子的心有灵犀和之前做朋友时的默契,花无缺知道小鱼儿一定有了应对之策,

“你说我们的模样假扮美人爹爹和漂亮娘亲,邀月会认的出来吗?”

花无缺心领神会,“你是说等燕伯伯过来后,我们两个就假扮爹娘引开大姑姑和小姑姑,这样爹娘就都安全了。”

“不行,大宫主的武功如此的高深,你们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月奴反对,以邀月的为人,如果知道了他们不是她和江枫,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是啊!为人父母怎么能让你们为我们去冒险,”江枫也不同意。

虽然突然有了一对这么大的儿子还让他有些不习惯,但是,试问天下哪有父母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让孩子去冒险的。

“美人爹爹,漂亮娘亲,你们放心吧!当初我能用假死骗邀月说出真相,自然也能再骗的到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再过几个月漂亮娘亲的肚子就更大了,更行动不便。到那时才找燕伯伯会合就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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